2009年第3期评论2009年4月17日在南京苏童《河岸》的研讨会上，我提出了《河岸》终结先锋文学的观点，有朋友不同意我的观点，大概是对“终结”一词的理解有差异。终结不是总结，也不是宣布其死刑，终结是评论家划分段落的一种方法，也是历史或文学发展到一定时期的必然。这一次文章用“最后”估计也会有人不同意，其实“最后”不是说此文体或此流派从此灭绝，此物种从此消亡，而是说它的意义和价值已经被充分发挥和表现。我们说清代纳兰是“最后一个词人”，不是说词这种文体就此消失，更不是说纳兰之后就没人写词或就不能写词了，而是说词的文体已经成熟，已经从兴盛走向衰微。我们说汪曾祺是“最后一个士大夫”，“最后一个文人”，不是说士大夫和文人已经消失，不是说后人不可以做文人、继承士大夫精神，而是说汪曾祺代表的那样一种文化趋于完满趋于成熟，很难超越。事实上，学汪曾祺的作家很多，但时过境迁，得其精髓很难。同样，最后的先锋文学并不意味着先锋文学作家集体消失，也不意味着先锋文学从此断子绝孙，它还会蔓延、生长，但只是余脉、余音、余韵，不会成为主潮、主页。一、先锋文学的谱系与阵形先从先锋文学的谱系说起。先锋文学是发源于上个世纪80年代的一场影响深远的文学思潮，它和当时的“现代派”运动有着某种承继关系，又有某种断代关系。先锋文学确实是现代派发展的余脉，但这余脉又巍延伸展，形成了新的山脉，和原先的脉系形成了某种断裂。就构成而言，先锋派是更年轻一代的作家在特定历史时期对文学的进一步的探索和实验。这种实验已和原先的现代主义运动以及后来的后现代文化有着明显的区别，它不是历时性地将现代主义或后现代移植过来，而是共时性对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文学进行横向的交融和整合。这也是我们很难将先锋派定为黑色幽默或象征主义以及意识流等某种西方文学流派的原因，甚至我们很难将先锋派定位为现代派或后现代派，在现代派作品中，现代主义元素和后现代主义元素常常相互交杂，彼此混淆。因为在80年代中期的中国文坛，虽然西方现代派很新鲜也很吸引人的眼球，但与此同时后现代的文学也以现筅王干最后的先锋文学———评苏童的长篇小说《河岸》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