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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唐代佛教艺术中的健美力士造像——兼论唐人的健美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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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卷第1期 2018年2月 山东体育学院学报 Journal of Shandong Sp0rt University Vo1.34 No.1 February 2018 论唐代佛教艺术中的健美力士造像 ——兼论唐人的健美观念 Buddhist art bodybuilder in the Tang Dynasty:An analysis of the bodybuilding idea of the Tang people 魏勇 WEI Yong 摘要:通过对佛教文化、力士造像等进行检索、参阅和梳理,对早期力士造像的产生及汉化的 进程进行探讨。从艺术表现手法来看,在外来佛教艺术中人体观念的冲击下,对人体比例结构 认识的进一步深化和写意性民族艺术传统的融入,共同创造了唐代力士造像的艺术成就。从 审美观的角度分析,唐代对中国古代阳刚、健壮、力量之关的继承和发展以及对古希腊“健美” 内容的吸收.是唐代健美力士造像形成的主要原因。 关键词:佛教文化;唐代力士造像;健美;审美观念 中图分类号:G812.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2076(2018)O1-0072—06 Abstract:According to search,reference and combing of Buddhist culture and bodybuilder,this pa— per discusses the generation and the process of sinicization.On the aspect of artistic expression,un— der the great impact of the conception of human body of exotic Buddhist art,the amalgamations of the native and foreign artistic traditions and the deeper perception of human body proportion both have great contribution to the artistic achievement of the Tang bodybuilder.However,on the aesthet- ic perspective,the Tang dynasty inherited and developed the masculinity,haleness and the beauty of ancient China and took elements of ancient Greece,which is the main reason of the beginning of bodybuilder in the Tang dynasty. Key words:Buddhist culture;the Tang bodybuilder;bodybuilding;aesthetic idea 力士.亦称金刚力士,是佛教的护法神祗。力士是 唐代力士造像的大量出现,与唐代的统治阶级慑 于隋末农民起义的巨大声势,凸显军事体育重要性和 佛教中的古老概念,不仅带有深厚的古印度民间色彩, 而且也深受古希腊传统艺术风格的影响。相对于中国 传统艺术的重在写意,强调“大力”的身份,赋予力士 造像更多的写实性人体表现,为我们洞悉古人的审美 观提供了极佳的视野 武士在国家中重要地位有关。我们称唐代力士造像为 健美力士,是因为唐代力士造像中不乏一些精品,其外 貌造型、神情姿态,与现代健美运动员的体形、表演姿 态十分相似(图1、图2),极具舞台感染效果,被誉为 我国“古代健美运动员”。而金刚力士的雕塑形象,也 确与古希腊健美运动员的形象有着密切的关系。从唐 收稿日期:2016—12—27 作者简介:魏勇(1971一),男,四川隆昌人,副教授,研究方向体育教育 与训练. 代健美力士的成因来探讨唐代的健美观念,有助于我 们更为深入和全面地了解我国古代的人体审美观念, 作者单位:内江师范学院体育学院,四川内江641199 School of P.E.,Neijiang Normal University,Neijiang 641 199, Sichuan,China 为我国古代健康审美观的研究提供些许有益的启示或 参考 72
沦唐代怫教艺术qJ的健美力1 造像 驾1 安岳千佛寨力士(55号龛) 图2现代健美运动员 l 佛教文化中的早期力士造像 中}!据佛 记述. }:最早源r印度 代神话的仪 义 夜叉原是印度} IiJ信fn】的fI1没n【1林湖ff1之r㈨,J 女¨然精灵, 代印度做弗为家宅、绀庄或圣城的 ¨}If l:},l神, 做佛教列为“人龙八部”之一,成为 佛陀的护法}}f 1f1. 佛陀造像… 之I1订,印度的 尔 , ̄JtJ、桑奇人塔等地的入u处就…脱J 突…人体健 琦、结实硕大的药 造型 男性称为药叉,有着 的胸膛,鼓胀的腹肌.神Utt:的双情,挺拔结实的双腿等 (桑 大塔傲义. 3、 4) 女性称为药义女,有符 纤纠的腰肢.饱满鼓胀的乳房,丰满的臀部等(桑甜火 塔仪义,罔5) 这些做具世俗化、生活化的审荚意象 蕴澜荷人体美与宗教特神的完美结合.无疑是 ‘代印 发炎批健壮人体标准的自然表达. 期佛经 载.仪 义的职责足护 问浮捉的须弥山 。使叉 天 之 一的北方天T毗沙 人所统领, -_ 院门两侧的“执 仗仪义”便是金刚力 佛教发展过程巾.犍陀罗佛教 术打破了“佛 卡¨小町现”的禁忌糙陀罗艺术是希腊神话巾的 雄 flJ女冲住当地的文化t 宗教信仰卜,『I然的与佛教的 精神卞Ij交融产生的,将佛陀和佛教巾的圣者、菩萨、 fI}1、力十等 雠刻的艺术形式体现“{来 、犍陀罗艺术 r1I符类佛教神祗的造像,绝大部分借川 希腊岁码rLI 代众冲的外形佛的外形是借川希腊的太阳神阿波 的外形而创造的,金刚力十则借用1r rtf 代希腊的火/fJ 神赫{ 克勒斯的外形( 6,公元前2 Ilj=纪) 在希 神 『I】,赫托克勒斯凭借超人的勇力和智慧为人类解 灾救难,他曾完成f1二件艰卜 的任务, 中第一项仟务 泉虻 持大小捧币ll·又刀枪不入的撕f搏斗,最后成 功恸 它,剥下它的坡,披在自己的身J ,狮子 则成 r他的 盔犍陀 艺术中就存有这种头顶狮头皮 越、r·待大小俸的金川力十( 7,公 C 2~3世纪)、 赫托兜勒斯被佛教吸收后,有的金刚力上造像则把赫 托兜锄斯手中的大小棒变成_r金刚杵(I 8,公 亡2世 纪) 阿富汗 托托巴德东南的哈达遗址是古代f11 (,.1 20l8 著铝的佛 遗址,建造于公 己4~6世纪,r… I ‘代的 高僧.如东 的法 ,北魂的道荣、宋 ,唐电H的幺奘等 都曾访问此地.在一尊坐佛旁就半跪营一尊裸体的金 刚力十像( 9),其形态与^ 希腊的赫拟克莘JJ斯雕像 一模一样 图3 北门右柱药叉 图6赫拉克勒斯 (那不勒斯博物馆藏) 图7楗陀罗金刚力 图8犍陀罗金刚力士 (大英博物馆藏) (大英博物馆藏) 存力十造像中,具有 ‘希腊雕塑风格的郝拉克勒 斯的造型影响最为明 ,从犍陀罗的普遍流行一路东 进来到了rt 原大地,在这一路I 不断适应着新的变化, 融入了新的艺术元素,不过作为护法者的主要身份却 一直保留着 、新疆的巴楚托库孜萨扣依佛寺、高昌古 城的力十造像,都是赫{|L克勒斯不断“东渐”变化的产 物。 7
第34卷第1期 2排斥人体的“中原风格” 以郝拉克勒斯为原型塑造金刚力士,表明金刚力 l:本是一个钆武有力的形象.力量和阳刚之美是它所 要表现的主题 然而,力士题材的兴起.本身就是佛教 水土化、世俗化的产物,他没有“ 卜二相”“八十种 ”,佛一类的形象在敦义中明确的描述和规定,这也 使力士这种具有强烈人体意识的佛像。在面对r{J闫 同时代背景和审美理想影响时.会表现得更为积 fl肢和主动。赋予他们强烈的本土立场以及特有的原 创性。 太和十t年(公元493年)孝文帝迁都洛阳,至宜 武、孝明时期,洛阳龙门f 窟造像盛极一时。创造了具 仃鲜明时代特征的崭新形式——代表当时佛教造像整 体面貌的“中原风格”, “秀骨清相”。这是北魏统治 背推行汉化政策,吸收南方汉文化的必然结果 “秀 }j 清相”不仪主导着佛教艺术创作,还弥漫于其他造 型领域之中,成为我同影响深远的审美创作法则。而 “巾原风格”的形成过程,也正是力土造像在龙门石窟 必起的过程 、 宾阳中洞外北侧的力十,是比较典型的早期汉化 护法力士形象(图10)。fOzfr1披帛长裙,人体的表现仪 =F大的体态和动势,力髓的传达在很大程度上来源 戏剧化的比例和静穆森严的神情,朴拙夸张的姿态 示出“护法”的威严。莲花洞北壁的力士(图lI), 似乎更具时代精神的原创性,对飘举衣纹的装饰性刻 J田i收代丫对肌体、动态的塑造.整体视觉上透露 温文 尔雅、和蔼可米的风度, 护法神的身份显得格格不 入。住占阳洲( 12)、火烧洞、魏字洞等窟中的北魏 造像龛中,也出现了大量披帛长裙、宽袍大袖的力十 住“中原风格”的兴盛时期,在中国儒家正统思想和南 朝玄风的强势之下,外来 素的人体表现完全被飘飘 衣裾遮盖起来 此时兴起的力士造像。非常鲜明地表 现I叶.对人体的排斥、 图9一 哈达佛寺遗址的金刚力士图10宾阳中洞北侧力士 74 图11 莲花洞北壁力士像 图l2古阳洞北壁力士像 3唐代健美力士造像的成因 3.1 唐代力士造像的写实化与传统写意手法的融入 经历了北魏末期到隋代的发展.更有中国佛教僧侣 如玄奘、王玄策、宋法智、义净等沿漫长丝绸之路的两行 取经,唐代力士造像的写实性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 峰。在外来人体观念的冲击下.唐代的金刚力七造像不 再满足于静谧安详和宽衣大袖间对人体的变形,表现m 对强壮肌肉和裸体的浓厚兴趣。初唐的力士造像,弱化 了衣饰的刻画,改变了“中原风格”中平直刀法所特有的 平面装饰效果。刀法变得圆转自如,形象趋于写实 .突 起的肌肉表述清晰,也很符合人体解剖结构。如规模宏 大、气魄雄伟的龙门奉先寺力十造像( l3),往熟练把 握人体结构的前提下进行_r突I叶J神韵的夸张变形,创造 }j{具有代表性的经典样式 、盛唐时的力十造像则更为 平易写实。它们摆脱了平面化的束缚,装饰性的衣纹唯 有在长裙的衣纹中可以见到,在肌肉的塑造中也减少r 线条的勾勒,也没有了锐利的刀法。力十造像更加浑网, 平面压缩的感觉大大减弱,人体的表达更为牛动祠I自 然。如龙门极南洞力士造像(罔14),人体把握更为娴 熟精到的同时.将肌肉用力时的形状准确地表现 米, 更为自然逼真,被誉为“我同古代艺术解剖学原理长期 实践的经验总结”。具有皇家风范的龙门石窟力士是皇 权威严的护卫者,表现的是强悍骁勇的将领形象 、}Nx,t 于龙门力士的“高端大气”,民问展现的则是“寻常村 陌”的“武士”形象,力士造像则趋于“大众化” .如有着 “中国民间石刻艺术之乡”的四川I安岳的力 :造像( 15、图l6),其身材与蜀人相似,颇具劳动人民所特有的 “粗壮”感。这些力士造像普遍采用了武术动作进行写 实化刻画 与中国传统武术套路的身形颇为相似,完美 地呈现了当时社会生活中习武之人的健美形象.当地人 称之为“功夫力士”
_匿豳 沦唐代佛教艺术中的健美力士造像 登峰造极,加之道家玄学中风姿、风采、风韵为核心的 情感意识和人格特质.形成了士大夫文人崇尚肤色白 皙、体形清瘦文弱和气质女性化的审美情趣.这种讲究 “容仪俊爽,文弱飘逸”及对男性阴柔美的欣赏日渐成 为一种普遍的社会风气和审美风尚,从而出现了造型 艺术上“秀骨清像”的流行。至此。人们鄙视武力的认 识愈演愈烈,“君子劳心,小人劳力”的儒家思想泛滥, 图13 奉先寺北侧力士 图14极南洞北侧力士 健壮的武人形象变得越来越粗俗卑贱,夸耀力量有时 竟然成为了草莽野夫、市井无赖等反面形象的代名词。 而力士的身份恰恰是一个“武夫”的形象.显然,需用 一 LL =. .二鲞 兰墼耋鎏 兰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