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的误读作者:张真山长来源:《醒狮国学》2015年第12期
《逍遥游》作为《庄子》一书的首章其重要性是显而易见的,它是庄子博大精深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甚至,“逍遥”一词在某种程度上已成为庄子其人的标志。因此,历代学者皆极重视对《逍遥游》的解读。然而后学的参读却凸现出几个严重的问题。这些问题如不能消解,必将陷图南之鹏于“夭阏”之中。
鹏与学鸠的小大之辩
庄子文笔之丰厚,可谓旷古绝今。读其文,
让浅者目之,洋洋自以为得,深者目之,惶惶不能呼吸。《逍遥游》开篇就说一个离奇并不曲折的故事,很让一些淫于情、溺于事之徒寡然,以为不过耳耳。而“小大”之辩则在第一句就以“自相矛盾”的方式凸现了出来。“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鲲,鱼子,凡鱼之子总名鲲。这里,“鲲”字的使用就颇让人费解。明末方以智说:鲲本小鱼之名,庄用大鱼之名(《药地炮庄》)。鲲,本鱼子之名,即极小之鱼,庄子却说“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为什么呢?是庄子用错了字?如崔譔云,鲲当为鲸,还是另有隐文?接下来,是蜩与学鸠的出场,“蜩与学鸠笑之曰:我决起而飞,抢榆枋而止,时则不至而控于地而已矣,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适莽苍者,三飡而反,腹犹果然;适百里者,宿舂粮;适千里者,三月聚粮。之二虫又何知!”庄子在下面又一次变相重复了这个故事。“斥鴳笑之曰:彼且奚适也?我腾躍而上,不过数仞而下,翱翔蓬蒿之间,此亦飞之至也,而彼且奚适也?此小大之辩也。”
小鸟与大鹏之间的关系是历来注家最说不清的地方,郭象在《逍遥游》的开题注中说:“夫小大虽殊,而放于自得之场,则物任其性,事称其能,各当其分,逍遥一也,岂容胜负于其间哉!”又说,“苟足于其性,则虽大鹏无以自责于小鸟,小鸟无以羡于天地,而荣愿有余矣。故小大虽殊,逍遥一也。”后之学者多顺而从之。近人朱桂曜则认为:大与小有别,蜩鴳之不知大鹏,正如《秋水篇》“井底之蛙”不知“东海之鳖”,皆以喻“小知不及大知”。而郭象以为无小无大,各安其天性,正与庄意相反,主旨既谬,徒逞游说,使庄子之书愈解愈晦者,郭象清谈之过也。王仲镛也说:“大鹏的形象高大雄伟,翱翔天海,蜩与学鸠,斥鴳的形象微末委琐,上下蓬蒿,这本是以鲜明的‘小大之辩’(同辨、区别)来说明‘小知不及大知’。”可是向秀,郭象却从这里歪曲了庄子的原意,附会“齐大小”,“均异趣”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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