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仨
我们仨,是杨绛先生在封笔近十年后所做,最初吸引我的是那个故事,那个一站一站送钟书走远的故事。故事中杨绛先生对钟书的不舍,对女儿的无法放下,钟书对杨绛的关怀体贴,女儿对父母的爱意,在平淡的笔调,梦一般的现实中感人至深。
杨绛是钟书的妻,然而,她有不输于钟书的才,只是为了钟书,她选择了隐藏光芒。有位大家说过,“杨绛的作品有一种洞悉世事的深刻,有一种知识分子于乱世固持的良知与操守,还有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这对于当下在浮躁而喧嚣的世界中前行的我们独具意义,起码可以使我们理解自己、理解他人,面对宿命更具一种从容、旷达的姿态”。钟书更是这样评价她“最贤的妻,最才的女”。而在她晚年,周国平如此说道“这位可敬可爱的老人,我分明看见她在细心地为她的灵魂清点行囊,为了让这颗灵魂带着全部最宝贵的收获平静地上路。”而她自己是这样说着对世界的理解“我们曾如此渴望命运的波澜,到最后才发现:人生最曼妙的风景,竟是内心的淡定与从容……我们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认可,到最后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毫无关系。”
《我们仨》分为三部分,悲伤也层层递进,第一部分我们俩老了,一个发生于现实的梦境,暗示着未来。第二部分一个长达万里的梦,即是最初吸引我的那部分,发生如梦境的现实。这是一段节选
“他已骨瘦如柴,我也老态龙钟。他没有力量说话,还强睁着眼睛招待我。我忽然想到第一次船上相会时,他问我还做梦不做。我这时明白了。我曾做过一个小梦,怪他一声不响地忽然走了。他现在故意慢慢儿走,让我一程一程送,尽量多聚聚,把一个小梦拉成一个万里长梦。
这我愿意。送一程,说一声再见,又能见到一面。 离别拉得长,是增加痛苦还是减少痛苦呢?我算不清。但是我陪他走得愈远,愈怕从此不见。”
此段呼应第一部分,却让人越读越沉浸其中。
“我们没个坐处,只好盘膝坐在地下。他从被子侧边伸出半只手,动着指头,让我们握握。阿圆坐在床尾抱着他的脚,他还故意把脚动动。我们三人又相聚了。不用说话,都觉得心上舒坦。我握着他的手把脸枕在床沿上。阿圆抱着爸爸的脚,把脸靠在床尾。虽然是在古驿道上,这也是合家团聚。 ”
每年过年合家团聚这个词,总是能让人动容吧。
第三部分我一个人思念我们仨。初读让人不禁为文中三人和乐的家庭莞尔,然而,看到此段便只能赞叹那层层递进的哀伤
“人间不会有单纯的快乐。快乐总夹带着烦恼和忧虑。人间也没有永远。我们一生坎坷,暮年才有了一个可以安顿的居处。但老病相催,我们在人生道路上已走到尽头了。
一九九七年,阿瑗去世。一九九八年岁未,锺书去世。 我三人就此失散了。就这么轻易失散了。“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当今只剩下了我一人。我清醒地看到以前当作“我们家”的寓所,只是旅途上的客栈而已。家在哪里,我不知道。我还在寻觅归途。 ”
《我们仨》记叙了一个寻寻觅觅的学者之路, 一个单纯温馨的学者家庭,相守相助,相聚相失。想以冰心老人的一句话作为结尾“爱在左,同情在右,把一切点缀的花香弥漫,使穿枝拂叶的行人,踏着荆棘,却不觉痛苦,有泪可落,却不是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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