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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江正楚
来源：《艺海》2010年第03期

        湖南花鼓戏《刘海砍樵》,有俗称的“大砍樵”和“小砍樵”之分。“大砍樵”是全本大戏,原名《刘海戏蟾》,亦名《二仙传道》、《天平山》。“小砍樵”是全本中的一部分,经常单独演出,即人们常说的《刘海砍樵》。

        《刘海戏蟾》源于神仙道化故事。《列仙全传》记有刘玄英号海蟾者因异人指点弃官遁迹练丹成仙之事。宋柳永《巫山一段云》词有“贪看海蟾狂戏,不道九关齐闭” 之句。明代所传古画有《刘海戏蟾图》。清瞿灏《通俗篇》云,“刘元英号海蟾子,……海蟾二字号,今俗呼刘海,更言刘海戏蟾,舛谬之甚。”又云,“今演剧多演神仙鬼怪,以眩人目,虽其名多荒诞,张果曰张果老,及刘海蟾曰刘海戏蟾,此类甚多。”花鼓戏《刘海戏蟾》当始本于此,但在流传中不断演变,融入狐仙、石罗汉的故事。1951年,“小砍樵”经何冬保、陈北方等整理改编,脱去神仙道化外衣,突出人间恩爱真谛,成为一出独立小戏,名《刘海砍樵》,于1952年参加了第一届全国戏曲观摩演出,成为人民群众最喜闻乐见的花鼓戏剧目之一。1957年,银汉光、王方之,陈芜等吸收《刘海砍樵》改本、参照传统情节,改编成整本戏《刘海戏金蟾》,由湖南省花鼓戏剧团(院)首演,1983年该团又加工重排此剧,并应美国华美协进社邀请,赴纽约、华盛顿等地演出,载誉而归。

        中国人在历史上有四个梦:一是神仙梦,二是皇帝梦,三是清官梦,四是武侠梦,把人生的希望寄托在神仙、皇帝、清官、武侠的身上。过去戏曲舞台上的传统剧目,大多是在演绎这四个梦的故事。

        《刘海戏蟾》原本就是做的神仙梦。刘海生有半仙之体,每日砍樵为生。山中有金蟾、石罗汉、九尾狐狸三怪、各有五百年道行,也是半仙之体,均欲吞食刘海凑成千年道行而成仙。狐狸化作美女胡秀英,迷惑刘海与之成婚,石罗汉嫉妒,指点刘海窃吞狐狸宝丹,狐狸乃指点刘海用斧劈石罗汉,取出脑袋中七枚金钱,用金钱钓出金蟾,结果三妖俱败,刘海成仙,故有“凑成刘海成仙”的民谚。原本表现了一定的善恶是非观念,肯定了“半仙之体”的“人”刘海的胜利,但追求的仍是“脱离人间苦、快活做神仙”的梦想,且多有封建迷信色彩。